【生贺】雨
*祝喻文州成年快乐！
*个人向，无cp
-1.
“妈，我出门学习去了。”喻文州蹲在玄关处系鞋带，语气平淡如常，贴着大腿的手机带来灼烧般的痒，他一阵阵紧张。
“下雨了还出去吗？要不就在家里学吧。”母亲望望窗外，傍晚的昏暗与乌云纠缠在一起，借着一点光依稀看见细密的雨丝，注定要酝酿成初夏的大雨。
“不了。晚自习上习惯了，在家里学不下去。”他系好了鞋带，从柜子里拿出一把伞，“带把伞就行。”抬腕看看表，时针快要贴到八的刻度了。喻文州不打算再停下，开门关门的动作如行云流水，将母亲的嘱咐关在身后。
他一路小跑，脚踩下在地上发出了低沉的响声，混着水的声音，有几个坑深，水似乎飞溅到他的裤腿上，牛仔裤上晕染开一片深蓝。喻文州毫不在意，右手按紧口袋里的手机，左手死死地握住伞，企图让它不要剧烈摇晃得太可笑，但也只是徒劳。
尽量在最短的时间赶到那家奶茶店，店里已经坐了两三桌人了，位置倒还有，就是不知道wifi行不行了。喻文州看看表，八点过三分，大约是第一场单人赛刚刚开始的时间。他放下心来，走到柜台点单。收银员是新来的，脸生，不认得喻文州，带着公式化的微笑问他喝什么，他也只好重温一下自己点单这一行径。
使劲回忆了一下往常喝的那种饮料，喻文州随手往菜单上一划：“水果茶。”他眼神已经瞟到裤兜出了，一只手艰难地与缠绕着的耳机斗争，妄图在拿到饮品前理顺它。
“抱歉，水果茶卖完了。”店员答道。喻文州不得不抽空看一眼菜单，念出了第一个名字：“伯爵奶茶吧。”他不挑，反正来这里也不是喝东西的，嘉世和霸图的比赛显然比奶茶更有吸引力。
“好的请稍等。”店员收了他的钱，转身去后面忙碌了。喻文州快步走到靠窗的角落坐下，扯出理好的耳机插在了耳机孔里，两个月没用手机也不见生疏，熟门熟路地点击直播。不出所料，现在正是第一场单人赛。
喻文州扫了两眼就把手机扔到一旁了。中规中矩的地图，中规中矩的打法，中规中矩的发挥，看这一场和那一场没什么差别。他从双肩包里拿出笔袋和物理作业，手指在答案和草稿纸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选了答案。
他们班老师向来放松，不同于其他班严苛的要求，作业答案人手一份，学习全靠自觉，自己写还是自己抄全看个人选择。喻文州在作业方面十分随心所欲，喜欢哪科写哪科，哪科考差了就写一段时间那科，倒也混了个中等成绩，学得轻松玩得乐呵，他顺理成章一脚踏进了荣耀。
刚开始还好，他要上晚自习，也就周末打打网游，课间在脑海里琢磨一下pvp的打法，记记技能的冷却时间。后来开了职业联盟，他的周一到周五便塞满了断断续续的比赛视频，周末捧着ipad目不转睛等直播。看到蓝雨训练营的消息时，他飘忽不定的梦想忽然有了落脚点。
当然，就算他洋洋洒洒长篇大论地说了许多好听的话，家长眼里也只有那个惨不忍睹的数字——他的期中考分数。曾经随意使用的手机ipad被藏到了不知名的地方，答案被扣住，一定要看见他写得满满当当的作业才肯放行。
喻文州看似妥协了，规规矩矩地学习，一连规矩到了快期末，喻母见他十分听话，渐渐地放松了看管的力度，答案也还给了他。她大概是不够了解自己的儿子，喻文州遇到困难怎么会轻易放弃，他从来是想办法解决。铺垫准备了许久，他终于演完了今晚这场戏。
抄完物理作业，喻文州用红笔画下几个大勾，今晚的学习任务就算完成了。慢条斯理地收拾好散乱的东西，他端起刚上的奶茶轻抿一口，被烫得微微皱眉，只好放下。往闲置在一旁的手机上一看，不大的屏幕上却邪的光一闪而过，耳机里是解说声嘶力竭的喊声：“看啊！一叶之秋动了！”
他立刻捧起手机。虽然他最喜欢的战队是蓝雨，但不可避免地拜倒在一叶之秋飒爽的身影下。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战局，一叶之秋和大漠孤烟仿佛不知道自己是守擂的，在地图中央打得难舍难分，看不出谁占上风，解说也断断续续地报起了技能名。
手边的热奶茶迅速凉透了，喻文州丝毫没有动它的意思。他皱着眉头思考，不信一叶之秋会这么和大漠孤烟直来直去，要知道韩文清此人是最善于一往直前的，据说叶秋在网游里就和韩文清水火不容了，即使是第一次在职业赛场上交手，他也不会这么鲁莽，一定留有后手。
可是还不等他仔细分析地形和两人的坐标，一只手就扯过了他的手机，耳机也滑落下来，没了解说的嘶吼，周围静得可怕。喻文州望着母亲复杂的神色，骂人和辩解的话一起堵在嗓子里，吐不出一个字。
一旁的店员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们的僵持，似乎是害怕他们母子在这里闹起来。喻文州泰然自若地等了会儿，见母亲不打算开口，他便知道这次是场硬仗了。
“妈。”喻文州拉开身旁的椅子，以讨好的姿态看着母亲，喻母顺势坐下，抿了一口喻文州放凉了的奶茶。“跟你说件事，”喻文州观察着母亲的神色，斟酌着道，“我想去蓝雨训练营，唔，打荣耀。”
喻母波澜不惊，似乎早就料到他的想法。良久，她问道：“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没有没有指责，没有谩骂，只有这样一句近乎允许的话。喻文州愣了愣，点了点头。
“哎，就知道你小子不会这么安分。”喻母摇摇头，“我也去了解了一下，电竞这条路不好走，走得越远，路也越窄，不比‘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高考容易，妈妈不想你难过。”
“那是我的梦想。”喻文州垂下眼，带着少年人的顺从，却十分坚定，他不会忘记看到训练营消息后再见到索克萨尔的感觉。那一刻，梦想混着野心翻涌上来，推着他往那条路走。
“好吧，自己选的，别两个月不到就哭爹喊娘了。”喻母瞪了他一眼，站起身，“你爸那边我跟他说，你好好学习，最后一周多了。期末考好点，考完就去。走了！”她一把拽住喻文州的胳膊，拖着他回家。喻文州见母亲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他也只好把“蓝雨训练营七月初停止找人”的话咽回去，平生第一次希望早点考试。
屋外不知疲倦地下着小雨。
-2.
见到魏琛和方世镜走进训练室，喻文州眼睛一亮，抬头飞快地看了他们一眼，又专注于训练。
压着截止线进来，他才理解母亲的话。刚开始他勉强能混上中游，差不多是维持了在学校的状态，他过得如鱼得水。可训练营不是做慈善的，一轮一轮地淘汰掉不够格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落到了最后，训练的各种数据被人注意到，他才惊觉自己手速不够，愈加辛苦的训练也帮他彻底认清了事实。每次淘汰时他都要拼劲全力才能缀在末尾，平时各种小检测也都是低空擦过，差不多半只脚迈出了训练营，一点儿不比他在学校天天考试轻松，还获了个吊车尾的“美称”。
曾经心念的梦想，如今遥不可及。他仍然期望有朝一日能握着索克萨尔的账号卡站上职业赛场，却不期待它能变成现实。
训练室只因正副队长的来到躁动了一瞬，随即便安静下来，敲击键盘的声音此起彼伏，一群小孩绷着欣喜的面孔挣表现，一时间没有人出声，平时最爱交头接耳的小姑娘也严肃地盯着屏幕。
“我靠老鬼你这里也太安静了吧！这都谁啊打游戏一点儿声都不出跟上课似的，还不如网吧呢！”魏琛身后的一个男孩子出声了。他个头不高，可能刚一米六，一双眼睛盛满了毫不掩饰的惊诧，并不尊重的话透露出他与魏琛的熟悉。
“你来了还怎么安静，就没见过哪个小孩比你这小鬼还能嚷嚷的。”魏琛叼着一根烟翻了个白眼，随手指了个空位，“喏，跟他们一起训练去。不是很厉害吗，看你跟不跟得上。”
“好啊我肯定要虐爆全场！”他一下子被激起来，几乎是飞扑到电脑前插上账号卡，“我看看我看看，障碍练习啊，这个我擅长！”说着话他手已经动起来了，嘴也没停过，手下操作越快他说得也越快。喻文州听烦了，一个动作没跟上，好不容易跳完三分之二的路程霎时清零，他又要重新跳，就是他心理强大也泛起一阵烦躁。
喻文州索性休息一会儿，远远关注那个新来的。坐得太远，喻文州看不见他的脸，只能听见他的声音。周围消息灵通的人一阵议论，喻文州才知道他叫黄少天，是魏琛从网游里挖的人，单枪匹马来抢蓝溪阁的boss也有赢的时候。听了这话，喻文州隐约觉得，他们这些人怕是要陪太子读书了。
黄少天在做的根本不是什么训练，而是这轮考核的内容，纯拼手速，按坚持的时间排名，留二十个人，他一来，这个名额就只剩十九个了。喻文州自己轮在最后一个，午饭前的五分钟，他坚持了一分四十七秒，吃午饭时手都是抖的，算是超常发挥了。他看了看电脑右下角的时间，黄少天竟坚持了四分多钟？他狠狠地惊讶了一把，听魏琛讲，战队里的人最多坚持六分半。
最后黄少天的成绩卡在五分五十八，甩了第二名三分钟，一枝独秀。训练室里鸦雀无声，刚才还在抱怨黄少天是走什么后门进来的就是队长亲自出马也不好破坏规矩的人没了声。差距，这两个字从未如此清楚。
方世镜走上去给他做手操，眼里是藏不住的赞叹。魏琛点起烟，一时没说话，面色深沉，仿佛在构建一个新的世界。“很好，你就跟着他们一起练吧。”见方世镜做完了手操，魏琛含糊地表扬了一句，给方世镜一个眼神，两人前后脚出去了。
黄少天撇撇嘴，坐在位置上没动，在电脑桌面上一阵乱翻。他似乎是发现自己被忽悠了，瞪大眼睛张了张嘴，环顾四周后又闭上了嘴。喻文州收回视线，带上耳机开始训练。他又失败了几次才顺利完成，跳上终点的一瞬间喻文州感觉自己下辈子都不想再看见飞舞在空中的术士长袍了。
“吊车尾的，恭喜你啊，又是最后一名留下的。”一个男生站到他身后，喻文州借着黑下去的电脑屏幕看清了背后。那个男生和其他人一起簇拥着黄少天，黄少天站在人群中央，一脸不明所以，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
“谢谢。”喻文州平静地回答道，对方无非是想看他生气或者难过，他偏偏不遂人愿。对方没得到自己想要的反应，冷哼一声拉着黄少天走了，说要给他介绍介绍训练营的情况哎呀就从那个万年吊车尾说起吧。
是饭点了，想必他们是要拉着黄少天去食堂。没想到他那么快就和一群陌生人打成一片了，也不知道食堂有没有白斩鸡，喻文州拿着他的本子，一心二用地想到，脚步不由得快了些。
可天也不遂人愿，屋外不知何时下起了沥沥淅淅的雨，他不得不从训练楼穿过俱乐部再穿到宿舍拿伞，这一段绕下来可没什么好吃的了。喻文州在吃和穿之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选择回去拿伞，避免衣服湿哒哒地粘在身上。
他熟门熟路地穿过无数次深夜走过的楼道，在最后一个拐角处停下来，凝神一听，是细声细气的哭声。喻文州探头一望，是那个叽叽喳喳的女孩子和训练营的负责人。
两人一来一往地说着什么，内容没什么好听的，小姑娘刚好是被淘汰的人里的第一名，想求负责人网开一面留下她——自然是没被同意，她便哭了起来。喻文州自觉出现不妥，只好呆在原地。
他不可怜那个女生，玩术士连六星光牢最远能放几个身位格都记不清，对战全凭感觉，留到现在也算有天赋了。喻文州只是忽然想到了自己，如果有一天是他被淘汰了，那么他会作何反应呢？如果付出了许多牺牲了许多，他还是无法实现自己的梦想呢？
屋外一声雷鸣，温和的小雨被劈成瓢泼大雨。
女生哭喊着：“我没有退路！”
是了，他们都没有退路。就算前路迷茫，他也不能回头，更何况他清楚自己的水平，不坚持下去，谁知道他能做到哪一步呢？
喻文州没有拿伞，转身跑向食堂。黑暗的雨幕中，他是坚定的旅人。
-3.
第二赛季，蓝雨止步八强，自由人的弊端显露出来，不得不在夏休期调整，平时没事就去战队晃悠的黄少天都被扔了回来，作为预备队员虐他们这些训练营的小孩，一挑五的事都干过。
喻文州一如既往吊在最后，他的手速依旧是一个问题。大概是天赋限制，他百般尝试都无法做到像黄少天那般迅速，早早地放弃了拼命提手速，转而研究战术。前不久跟黄少天说的话成功引来了那位的关注，这些天不是刻苦训练就是把他按在竞技场的地上各种摩擦，喻文州感觉自己pk技术都提高了不少。
这天他终于没再来找喻文州——魏琛的死亡之手要更新，抢boss的队里少个剑客，黄少天直接飞过去了。郑轩一个人承受其他同伴的询问，表情苦不堪言。
喻文州依照一叶之秋的样子在本子上涂了个叶秋的头像，叹了口气，既有强悍的操作又有极高的战术素养，这个人仿佛无解，两冠当真不负斗神一叶之秋的名声。
“哎哎哎都注意了啊！”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黄少天回来了，“老鬼和方副队来啦，做好被虐哭的准备吧！”他头上挨了魏琛一下，抱着脑袋叫嚷着，威胁要去举报蓝雨队长虐待小孩，被方世镜一句轻飘飘的“你还算小孩吗”堵回去了。
他给魏琛开了台电脑，说：“好了魏老大，你第一个对手是我！”
他俩一个叼着烟，一个嘴没停过，仿佛两个在网吧“约架”的玩家，手下的操作却一个赛一个厉害。
最后还是魏琛更胜一筹，夜雨声烦倒在索克萨尔身前。黄少天很不服气地说要再来一盘，被魏琛的没时间打发了，只好操纵夜雨声烦退到观战席上观战，一边说话一边给寂寥的聊天框加点内容。
喻文州研究着地形。魏琛的打法他再熟悉不过，引诱，控制，连招，一环扣着一环，一环外还包着一环，黄少天的操作都没能打赢，他自己的操作就更不可能了，更何况他玩得还是魏琛无比熟悉的术士，只有依靠地图了。
他反反复复借着各种视角查看地形，观察魏琛视线的死角，感觉一眨眼的功夫就轮到他了。
地图里昏暗的天和现实中的如出一辙。要下雨了，喻文州漫不经心地进入地图，依照脑中的设计一步步做下去。魏琛有些轻敌，他赢了。
魏琛要求开了第二把。喻文州照着上一把的开头再打了一遍，以假乱真到他自己都觉得他是在故技重施，可是后面的变动却能要命。第二把，又是喻文州赢了。他有些手抖，虽然能赢，但他必须用自己最快的手速才能完美完成一套连招，不至于被反击的魏琛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眼下已经累了。
魏琛甩甩膀子说要认真了，喻文州也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你来我往，各有中招，喻文州脑中飞速计算着魏琛的技能cd，同时还要关注他自己的，简直一个头两个大。他几乎是在强弩之末使出“衰竭”，微微喘着气赢下了第三场。
训练室里鸦雀无声，仿佛当初黄少天第一次来到，给了他们巨大的震荡。喻文州没想过输了会怎么样，赢了会怎么样，他只是单纯的想赢，即使不是在梦想中的职业赛场上，他操作不佳，他也有无法磨灭的对胜利的渴望。
从渴望中脱身他才意识到这件事，他作为训练营的万年吊车尾，赢了现任蓝雨队长，两人同职业，魏琛状态有所下滑，双核的时代……仿佛给他指向光芒万丈的舞台，给魏琛指向雾气缭绕的远方。
魏琛点上烟，和方世镜前后脚走了。屋外下起了雨，偌大的房间里只听得见雨拍打在玻璃窗上的声音，黄少天难得沉默着打荣耀，眉宇间涌着烦躁。
喻文州该怎么过就怎么过，晚饭后的自行加练、回宿舍的战术研究一个没落，按时睡觉，做了个无意义的梦。梦里下了一场大雨，地面上映出世界的倒影，喻文州独自走在街上；后来雨停了，乌云密布，他仍旧走着，纵使空气沉闷也无所畏惧。
第二天一起床他便听闻了魏琛退役的消息，方世镜接手索克萨尔与蓝雨队长，副队长是个下赛季要退役的老队员。黄少天情绪激动，吵着要找魏琛，知道找不到后他又开始大骂，翻来覆去地骂着“老鬼”，方世镜也无可奈何，魏琛对于黄少天来讲不单单是蓝雨的队长前辈，一时半会无法接受他的离开再正常不过了。
其实他们都知道，魏琛的离开不关喻文州的事，即使他没有那三场胜利魏琛也会走。但喻文州还是有些内疚——他忘不了魏琛提起索克萨尔与死亡之手时的笑容，他像是亲手葬了这份微笑。还有黄少天，曾经在看台上落泪的少年如今也成长了，涨得脸红脖子粗的也没掉一滴泪，只是骂完了就再也没提“老鬼”，永远在人后才说的“魏老大”成了常用称呼。
蓝雨在方世镜的带领下磕磕绊绊进入第三赛季，在繁花血景、魔术师与斗神的三重夹击下止步于常规赛。喻文州将接任索克萨尔已经是事实，但他和黄少天的配合还是有问题，郑轩懒洋洋的状态调和不好时也成了一大问题，他们都着急，却也知道这只能一遍一遍磨合，没什么捷径。
出道发布会的前一天，不知道是第几次和黄少天睡倒在电脑前，喻文州第一次被方世镜叫起来。他被领着到了俱乐部，最后那个安静的拐角。
方世镜从队服口袋里掏出一根烟，递给喻文州。
“这个啊，是老魏给我的。当初我们说好要搞个队长印，想了半天也没什么好的想法，就找了根烟来当。”方世镜把有些泛黄的廉价烟递给喻文州，还有垫在底下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索克萨尔的账号卡，“这是你的，死亡之手按照你的习惯刚刚改好，去试试吧。”
喻文州死死地盯着这两样东西。
这是他曾无数次仰望过的。
在魏琛骄傲的笑里，在方世镜郑重的嘱托中，在黄少天一声声“魏老大”后，还是他憧憬拼搏又兀自压抑的梦。
大梦初醒，乌云散尽，这是他的未来。
这一天，他是蓝雨队长，喻文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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